路边,兰州拉面馆里。
临窗的位置,四人桌边坐着三个警察,其中年龄稍长的一男一女均穿着警服,另外一个略年轻一些的着便衣。眼瞧着落地窗外梧桐树下三个男生越走越远,穿警服的中年男人最先收回目光,拿了桌上两瓣蒜开始剥。
紧接着,穿警服的中年女人也收回目光,发出一声叹息。
剥蒜的中年男警察听见这声叹息后动作顿了一下,他粗黑的眉微微拧起,想了想开口问:“万随心那会判了几年来着?”
“五年零七个月。”中年女警察说。
男警察哦了一声,若有所思:“明年高考前就出来了。”
“四月多吧。”女人跟着回答一声,又补充,“听说她在里面表现还不错,但愿出来后能重新做人。”
她说完话瞧见穿便衣的年轻男人脸色微有疑惑,便主动解释说:“万随心是程砚宁的母亲,五年前因为故意伤害罪进去的。”
“程砚宁?”
年轻便衣是上面派到地方历练的新人,学历很高,不到三十已经是博士,研读的还是颇为洋气的犯罪心理学专业。两个中年人都是地方上很有资历的老人了,对他却也非常客气,听见他明显诧异的声音,女警察顿时打开了话匣子。
“要说这万随心简直枉为人母,五年前她刺伤的那人就是她亲儿子程砚宁。这小宁也是倒霉,摊上那么一个家。爷爷奶奶老早去了,留下他爸。他爸住着个老房子跟一群社会青年混,早些年玩音乐闯出些名气北漂去了,这一漂不得了,漂来个年轻貌美的媳妇,两个人没好多长时间,就生了小宁。按理说这生活该上正轨吧,可那夫妻俩没一个着调的,孩子挺小就整天摔碟子拌碗,扰得街坊邻居不得安生。小宁这孩子七八岁的时候他爸给意外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妈更不得了,私生活那就不说了,抽烟喝酒打麻将,吃喝嫖赌都快占齐了,就这还家暴,你见过哪个当妈的能狠心地将自己亲儿子连刺几刀差点送命的没?”女警察说起这事就愤慨难言,一口气没停顿,完了才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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