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戚落很早就醒了,和一个人不再有交集后,她没办法不辞职,戚父那年年后检查出了肺癌,年轻时为了应酬接过太多烟,老了也戒不掉,检查出来是恶性。
在医院上班面对死亡她很麻木,针不扎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一切发生得突然,戚父说他最不放心的人就是她,她当时觉得自己彻头彻尾的就是个笑话,她太久没听到过这幺直白的表达。
将死之人,总有时间来回想这些年的遗憾,要把没说出口的话都说了,说自己的不舍和交代后事。一个叱咤风云的人没了精神头,发白的发越来越多,再也黑不回来。
这些无法逆转的,戚落只能眼睁睁看着,硬生生受着。人日渐消瘦憔悴,那位对她恨铁不成钢,气指她的人没有了。
耳边突然空空的。
牵着皮薄的手像握着一块正在化水的冰,血管清晰得似裂痕,有些骇人,能将她刮伤。但是她舍不得松开,她压抑得哭的泣不成声。
年过得实在太糟糕,还有每一年都让她觉得不好的除夕。
那天她坐在太平间的门口,那里的冷气特别凉,由铁门缝里渗出爬上她的脚踝,冻得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最讨厌的科室是手术室,因为那里比病房冷了几个度,这里更是冰冻。她像掉进了海里,浮在中央,心脏一点点沉下,喘不过气来。直到身边有人坐下,她也不想说话,任由他披了件厚重的外套在自己身上,压得她很痛苦。她擡手也只能动动手指,想把外套勾开,被人牢牢地搂住,他用了五分力锁了她,他不敢太大劲,因为她要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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