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转夏暑,南方的草木四季葱绿,院中桂树高长出篱墙。瑶琴住的小二楼,南面朝向庭院,便时常愿意大开窗门,看一株株宛如碧绿的宝伞,高大繁茂,偶有和煦的风吹过,树叶沙沙细响。
景色怡人,瑶琴正放空出神,忽而廊中传来“噔噔噔”的步履脚踏声。
瑶琴以为祁念之回来,擡眼望去,却见是王九妈,她身后还跟着一名衣冠楚楚的男子,心下即忙有股不好的预感。
“妈妈,这是做甚?”
王九妈打着照面而来,尚未开口倒让瑶琴先问了个准。王九妈也不含糊,嬉皮笑脸领着人到瑶琴跟前,说道:“我儿,这是涌金门内开缎铺的秦小官人,他心中慕你,多时的送过礼来。因你不得工夫,耽搁他一月有余了。你今日幸而得空,做娘的领他来此伴你。”说着,她忙让了让身,令身侧男子显出来。
瑶琴一时气笑。祁念之三五日未归,这老鸨儿就敢见缝插针引人上房。“我不是教祁少爷包房了幺,妈妈想挣这份银子,怎地不领自己房中去?”
王九妈劈面教她明嘲暗讽,好生没脸,张着嘴方要说些什幺,瑶琴肘下倚在窗沿,绕眼看去她身后男子,又道:“何况,他瞧着也不是个有门户的人家,接了他,叫人笑话。”
她目光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扫视,好似打量一件器物,语色卑夷。男子原是盯着美色发痴,闻得娘子言,局促低下头去,嗫嚅不敢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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