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铺掌柜家的女人,上得堂来已是被吓白了脸,眼不明气不沉,无论如何不像懂风水擅厌胜之人。”
偌大乌木案前立着涤砚,手中三张纸,都卷兮兮皱巴巴,再细看桌案边缘他跟前,分别有一木质小圆筒、一竹笛、一铁哨。
他不歇气轮换着三张纸念,段与段间事件衔接倒顺,只措辞分明不同,显然不是同一人所写。
“她只呼冤枉,称大字不识。”
大字不识与风水厌胜无必然联系。顾星朗飞快览折子,一边听心下回应。
又听涤砚接着述:
懂与不懂,人家若决意要瞒,再审亦是不得其要。为这莫名其妙的起因、空穴来风的指控严刑逼供,也不合今上仁政之义。遂一个个再传证人,从上官府常妈妈听哪个家仆说的,到家仆又在哪条街采买时听哪个街坊说的,一长串舌头揪下去,揪到了城北群芳院鸨母。
鸨母是个巧言善辩的,称开门做生意,不为人道的媚术多少懂些,院中姑娘们也使得,至于风水厌胜,莫说自己不会,身在城北根本也听不来城西的闲事,更不认识那被指控的妇人。
满堂百姓,个个哭丧着脸,眼看要成一桩无头尾公案,上官大公子说话了。
顾星朗湖笔一顿,不抬头竖耳听。
“上官宴道:鸨母只管姑娘不管事,真要查,还得请群芳院的大东家来回话。”
涤砚又换一张纸。
顾星朗抬眼。
“鸨母道自己便是群芳院最大的东家。上官宴曰不然:昔年曾来麓州做营生,有幸与群芳院之主交道,温据温大公子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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