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四爷这么拼命,仍旧连狐小饶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找到。
四爷的身体素质不错,可以架不住他这么折腾,即便他及时服用姜汤,晚上还是发了高烧,整个人热的和炉火一般,烧到开始胡言乱语。
苏培盛伺候的时候细听了几句,四爷低喃的全是:
“小饶,你在哪里?”
“小饶,你别走!”
“小饶,爷想你了!”
……
苏培盛完全有理由相信狐小饶是让四爷以最快时间康复的良药,可惜良药不在,苏培盛只能撒谎跟四爷说狐小饶在京城等他,这才让他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刻。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四爷这一病就病了七八日,现在才将将好了一些。连大夫都说了,四爷的病需要静养,如果再没事跑去黄河冬泳,十有八九会烙下病根。
夜色下,四爷坐在桌边,凝视着当初狐小饶从皇太后那里顺来的扳指,睹物思人道,“你个狠心的小狐狸,爷的生辰都过了,你却没有回来,你是不打算要爷了吗?”
扳指自然没有办法给四爷回答,只是橙色稍稍暗了一些。
尽管这只是很细微的差别,却仍旧让四爷给捕捉到了,他激动地喊了一声,“小饶?是你对不对?”
这回戒指却一动不动。
四爷险些认为自己方才眼花了,他真是想狐小饶想的快要魔怔了。
没有狐小饶的日子,让四爷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做失去。
比起她无缘无故的失踪,他情愿她睡着,至少她还在他身边,他可以守着她,看着她,安慰自己她有一天会醒来,而现在他连她的影子都见不到。
四爷难受地闭上眼睛,等他再睁开的时候忽然发现扳指上多了一个字——京。
四爷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扳指上之前除了点花纹之外什么字都没有,那这个字是怎么出现的,又代表了什么呢?
他记得他方才想的一直是狐小饶,难道说这是她在告诉他她在京城?
四爷忽然想起狐小饶突然出现在他受伤躲避的大山,那时候她身上还背着四贝勒府做的糕点,证明她并不是一路赶到那里的,而是通过某种特殊的途径。
他试图问过,可狐小饶没有明说,他并没有为难她,只把这当作他们共同的秘密来守护,而如今狐小饶突然消失,会不会也和她来的时候一样呢?
四爷越想越有可能,他把苏培盛叫进来,问道,“福晋可还跟着皇太后祈福?”
苏培盛不明所以,四爷不是知道福晋丢了嘛,怎么又突然这么问,真是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你不用多想,只要按照京城的信件来回爷是或者不是?”四爷继续问道。
“是!”苏培盛想的是四爷留在这里也没有结果,倒不如先回京城,至少先把原本的地位给保住了再说。
四爷觉得苏培盛的回答悦耳极了,他二话不说开始收拾行李,以最快的速度回京。
正所谓事出必有因,四爷相信他和狐小饶定情的扳指不会骗他的。
不过话虽这么说,四爷却还是留了一些人在州城继续寻找狐小饶,凡事都有万一,万一狐小饶真的在州城遇到危险了呢,他不想被万一命中,所以只能多备一手。
四爷回京城一路快马加鞭,三个孩子虽说已经过了满月,可是还受不得舟车劳顿之苦,四爷便下令让石头带着三个孩子慢慢赶路。
他不要求队伍走的有多快,只求一个稳字,只要石头能带着孩子们平平安安的到达京城,这就是大功一件了。
狐小饶于石头有再造之恩,照顾起她的孩子那是用了一百二十分的用心,四爷也是放心的。
四爷昼夜不停地赶路,整整累死了三匹快马才到了京城。
此时正好是大年三十,宫中举办除夕宴,四爷听说四福晋也去了,心里稍稍安稳了些。
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都来不及回四贝勒府,直接换了身衣服便赶去皇宫。
四爷此前一直拒绝回京,突然来参加宫宴让人颇感意外,宫里的位置可不像是普通人家,都是提前订好的,此时在主位上临时给四爷加椅子也没有地方。
四爷倒是不在乎这些,先后和康熙、皇太子打了声招呼,然后直接在宴席最尾处加了一把椅子。
宴席最尾处的人都是职位比较低的寒门子弟,鲜少有机会和皇子说上话,如今机会难得,自然要想办法和四爷拉拉关系。
四爷尽管和皇太子、大阿哥等人在一起并不显,可他好歹是皇子,能得他一二分看重,于他们以后的仕途绝对是大大有利的。
抱着这种想法的官员不是一个两个,一时间四爷成了席尾处最受欢迎的人,四爷赶了那么久的路,身体很是疲惫,根本没有精力应付他们,多是说上一两句便止住话头。
官员们都觉得四爷不太好亲近,既没有皇太子亲和,也没有八阿哥有礼,唯有戴铎认为四爷进退有度,颇有一种大家风范。
毕竟人在累的要死的时候,对于别人的骚扰,还能忍住不发脾气,这就很难得了。八阿哥怎样戴铎不知道,皇太子肯定是不会惯着官员们脾气的。
戴铎或是有形或是无形的将四爷身边的人劝离,很快还了四爷一片清净。
四爷抬头看了一眼戴铎,招呼苏培盛打听一下他是谁。
苏培盛在宫里混了多年,自有一套打听人的方法,很快就问清楚了戴铎的大致身份。
原来戴铎不是别人,正是今年科举的探花郎。
戴铎家里虽然不是大户,可为人却很豁达睿智,加上刚过弱冠之年,且长相俊美,颇受康熙看重,初封居然和状元一样被留在了翰林院,将来假以时日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四爷暗中点了点头,戴铎不仅做学文不错,为人处世也不见半分的书生气,的确是个玲珑的人。
四爷低声对苏培盛吩咐了一句,“后日你从库房选几件好东西,给戴铎的府上送去,就说是爷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