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颜立刻买下这份报纸，她双手颤抖地揪着，那折痕从手心处发散开，越往上越淡——“高尔欧洲巡回画展巴黎站”的广告照片丝毫没有被影响到——那黑白照片上，一个银发的大衣老者身侧站着一个东方面孔，眉眼是与楚知颜一模一样。

洪伟杰也看到了那个人，他脱口而出道：“这人和你真像！”。

洪伟杰一抬眼看见楚知颜魂不守舍的模样，他识相地闭上了嘴。

“你没事吧？”洪伟杰关切地问。

楚知颜看了看地址，她把报纸折了起来，沉着声音说：“我有点事，今天先不跟你逛了……”

“别，”洪伟杰立刻打断她，他也不问她要做什么，只是忽而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胸口，说道：“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你忘了？”

楚知颜看着他的闪着光亮的眼睛，想起那一年他也是这样自告奋勇地陪着她天天跑黑人的唱诗班的。她眉心里沁满忧愁，伸手拦了一辆车算是默认了他的相伴。

报纸上印着的照片还有些失真，等到洪伟杰看到了颜百灵的真人，才不由得倒抽一口气——像！太像了。

洪伟杰情不自禁又偷偷摸摸地将目光在颜百灵的脸上和楚知颜的脸上来回打量，瞄到楚知颜时，他用的大多是余光，因为怕伤害到楚知颜，他显得特别小心翼翼。

洪伟杰想：像楚知颜这样的美人，果然是要一直美到老的。

但楚知颜却看出了颜百灵的衰老。和五年前相比，她高傲的气质明显收敛了不少，整个人似乎受了什么沉重的打击，像一根纤柔羸弱的行将枯朽的一朵花，挣扎着企图保留最后一丝尊严，但人人都可看得出不过是徒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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