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阿南。

许如星的声音被吹进风里，敲散成一个个细碎的碎片。

对不起，又是对不起，从昨天晚上重新见面开始，她就一直在对自己重复着：对不起。

她说：没有听你的话，对不起，一切的一切，全都对不起。

可是乔南意不明白，对于自己，她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

每一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要走什么样的路，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要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选择是多种多样并且值得被所有人尊重的，所以对于乔南意来说，身为她的好朋友，自己所能做的，不是去阻止和谴责她的决定，而是在帮她分析了利弊之后，在她依然坚持己见的情况下，做她进可攻退可守的后盾。

就好比许如星对顾夜流一见钟情，非他不可，哪怕付出任何代价，都要和他在一起的这件事，乔南意作为中间人，即使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撼动不了顾夜流在她心中的地位的时候，他所能做的，就只是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听她说几段故事，陪她喝几杯酒，从天黑坐到天亮，从天亮再坐到天黑。

只是到了事情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他还是会责怪自己，如果能早一点预见未来的情况，他就算赌上一切，也应该要制止，制止他们两个在一起。

“你知道我最讨厌‘对不起’，”乔南意轻轻笑了笑，“尤其是听见你说‘对不起’。”

许如星沉默了一会，然后仰起脸，对乔南意笑了笑，“可是除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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