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很静,仿佛正有一场哑剧,什么声响都是多余。连推开了门,也依旧很静,脚步声落在地板上,碧凝刻意放缓了动作,还是听得那样分明。她想要把跫音藏起来,指尖微微扣紧。
书房里没有开灯,只有夕阳最后一抹余晖透过玻璃窗散落进来,窗框形成斑驳的影。姚秉怀站在窗畔,团纹织锦的衣料被夕照昏黄的余光衬得暗了几分。
姚碧凝看见的是父亲负手而立的背影,在暮光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沧桑与威严。她站在距离父亲几步远的地方,就像很久以前那个不小心摔碎珍贵花瓶的孩童,局促且忐忑地等待审判。
“回来了?”姚秉怀依旧立在窗畔,语气稀松平常。
碧凝斟酌着回复:“是,让父亲挂心了。”
“其实真正挂心的是你乔姨,她身子不好,还要变着法子地劝慰我。她说得对,孩子就像风一样,套不牢捉不住。”姚秉怀嗓音低沉,并没有碧凝意料之中的怒意,“听说你在北平的公演非常成功,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父亲,我知道是我一时莽撞,明知道乔姨受不得刺激,却还是一意孤行。”碧凝垂了眸,认错的语气诚恳。
良久,姚秉怀未发一言。就在碧凝以为父亲不欲多说之时,姚秉怀低声道:“碧凝,你不是一时莽撞。”
是,她确实不是一时莽撞。乔姨、之砚、舒敏……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不顾父亲的劝阻执意要去参加公演,但只有他们对另一种意义心知肚明。她所要面对的,并不仅是一路上可能的危机,还有心底的兵荒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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