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漾说:“不要了。”
“不要了?”
栗漾答的肯定,“是,不要了。”
她接下来的日子,是在监狱里度过,还是走在逃亡的路上都尚未可知,她连自己的母亲和孩子都保护不了,带着这些身外之物做什么?
傅凌恒问她:“观澜居又不是装不下,你一句不要了,我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很多包和衣服没拆封,你可以送人,那些我穿过、用过的,你要是觉得占地方,就拿去卖,再不行就捐出去,到时候给你挂个慈善家的名儿,也算那些东西物尽其用了。”
“……”
傅凌恒薄唇抿着,脸色很差,心里也没缘由的烦躁。
他今天下班回家,本以为关于栗漾的东西,她都会带走,可是出乎意料的,衣帽间里的包、服装和首饰,她动都没有动。
后来他问了家政才知道,栗漾只拿了一个小型行李箱和一个包就走了,一如她当初来这个家一样。
绷着嗓音,他说:“明天回来,把东西都清走。”
“不回去了,你要是觉得东西碍眼,就让李阿姨收拾出来,都烧了吧!”
反正他傅凌恒有钱,家大业大,不在乎这百十来万的东西,就当烧冥币似的烧着玩好了。
“栗漾!”傅凌恒压着情绪,连名带姓唤她的名字。
“这些东西价格不菲,都扔了,你不会不舍得么?”
“不舍得?”栗漾重复这三个字,低眉喃喃道:“之前可能会不舍得,现在……无所谓了。”
“……”
再开口,她语气释然:“你都舍得不要我了,之前我没有主动权,那你买给我的东西,我总可以做一次主吧?说来,我们也算扯平了。”
栗漾一句“扯平了”,傅凌恒听得很不爽。
但想想,她说的也没有错。
他不要她了,那她不要他之前买给她的东西,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再松开皱紧的眉头,他说:“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你要是想回来取,就把东西搬走,不想取,我这边自行处理。”
栗漾淡笑,“好。”
傅凌恒要挂断电话,栗漾却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蓦地叫住了他。
“嗳,等一下。”
“……”
傅凌恒一顿,问:“还有事儿?”
“有!”
栗漾抿了抿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深呼吸了两口气后才说:“上次我陪你去出席的那个招标案,最后中标的企业……叫什么名字?”
傅凌恒反问她:“你不知道吗?”
“……”
栗漾没缘由的心跳漏了一拍。
傅凌恒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反过来问自己,而且问的这么有针对性,她怎么听,都有一种傅凌恒其实知道是她透露竞标底价给对方的错觉。
正心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傅凌恒的话,只听他说:“你那天不是也在现场吗?”
“……”
听到这话,栗漾微怔之余,暗松了一口气,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忘了!”
傅凌恒说:“我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