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卫修听到她说的话,心里暗自偷笑,就希望她把这趟水搅的越混越好。
梦卫青倒是赶忙出来打圆场:“父皇,二妹舟车劳顿,想必身心俱疲,今日天色也晚了,不如先让她歇一歇,明日再说?”梦清河早已气的说不出话来。梦卫青又看向月笙光等人,“太子、摄政王,近日天色也晚了,各位这一路护送二妹过来,也着实辛苦,不如先歇下,明日再做商议,可好?”
苍凌洲看着他,真怕他再又说出什么虎狼之词,还好他这次没再抬杠,点点头,“的确是辛苦了,那就劳烦国主了。”
梦清河身边的老太监忙开口:“房间已经为各位准备好了,各位请跟我来。”
梦琷一脸无所谓的往里走,梦清河叫住她,“琷儿,父皇还有些话要和你说。”“父皇没听大哥说吗?我乏了,要休息。”头也不回的进了后宫。
路上,白云疑惑地问她:“公主,为什么方才不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说?”“我以为他们会把我狠狠地责骂一顿,没想到却做戏给旁人看,我就是想看看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们的演技和忍耐力修炼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就陪他们玩玩喽。”“公主……”“好了,我请你来是当我的军师的,可不是在我耳边婆婆妈妈、唠唠叨叨的,你只要记住一点,你为我观察他们所有人的细节,分析出他们的计划和动机,至于我的私事,你不用操心。”
梦卫修出去,走到一旁小太监的身边:“二公主的随从关押在何处?”“回二皇子,二公主的随从全都关押在內狱。”梦卫修冷笑着朝內狱走去。
梦卫青跟在他后面,很是奇怪的看着他,吩咐身边的侍从:“跟着去看看。”
苍凌洲来月笙光的房间时,他正在写信。“忙吗?”后者头也不抬:“嗯,天大的事,等我写完信再说。”苍凌洲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他将最后的内容收尾。
“怎么了?”“我以为我们过来是要好好谈的。”月笙光不以为然:“我觉得我是在好好谈。”苍凌洲也耸耸肩。为他倒了杯茶,月笙光自己也喝了起来:“梦辉国的野心不小,我这次来可不单单是为了笙笙的事。”“你们月昭国有计划了?”“我和父皇不傻,当年梦辉国那样小的一个小邦国,都敢肖想你们大列朝,的确,他们有点本事,特别是二公主梦琷一天天成长起来,他们的计划、谋略越发成熟,我们不得不防。”
“以前我觉得你们月昭国该有这样的担心,不过这次我去住了几天,发现你们的军纪严明,民心都很团结,大可不必有这样的担忧。”
“我听完摄政王年幼时曾与苍老将军一同在军营长大,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任何关系都需要一个平衡点支撑着,以前我们月昭国与大列朝两家独大,相互制衡,那没有问题。后来,梦辉国日渐壮大,他们对你们大列朝出手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参与其中,觉得那是你们两国之间的纷争,我们月昭国实力再怎么雄厚,也没到做大哥的那一步,所以一直没有站出来,可是,如今他们梦辉国却是越来越放肆,这一次就算没有你们大列朝插了一手,今天这些话我们也会说,虽然不是三国中的老大,但要想我们能长远的发展下去,不能失去你们大列朝。”
“太子见解独到,是在下思想狭隘了。”月笙光看着他,由于再三还是问他:“你和孙侍卫谈过了吗?”
苍凌洲脸上也是充满了愁容,“嗯,选择放在他的面前,我不会干涉他的决定,他有他的苦衷。”“我知道,他也是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的人,让他为了儿女情长放弃自己的一切,实在是强人所难。放心吧,笙笙那边我会好好说和的。”苍凌洲举杯,“那我就先以茶代酒,谢过太子殿下了。”月笙光笑着与之碰杯喝下。
梦辉国皇宫內狱,昏暗的烛火下,幽暗绵长的走道里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哀嚎,一间间或大或小的牢房里有着粗粗的铁链,有些已经斑驳了痕迹,有些附着新鲜的血液。
梦卫修到的时候,阿沅正盘腿坐在草垫上,来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锦靴沾到脏东西,如今到了他的牢房外,到没那么讲究了,手轻轻拿起锁门的粗铁链,又重重的放下,整个牢房里传来了一阵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阿沅侍卫,真是好久不见。”牢房里的阿沅眼睛都没睁开,当他不存在,他却觉得很有意思,继续自说自话:“我看二姐一回宫,就有人安排着豪华的住所,我想着阿沅侍卫好歹也是二姐身边的红人,就算住不上宫殿,至少分个院子总会是有的,”环看周遭,“真是没想到,阿沅侍卫会被安排到这里。”
“烦请二皇子替阿沅谢过国主,这样的盛夏天,还能有这么凉快的地方住,国主果真想的周到。”
梦卫修眯着眼,“啧,啧,啧,真不愧是跟在二姐身边的人,嘴上功夫倒是深得二姐真传呐!”“二皇子也不差!”“哈哈哈!阿沅侍卫过奖了,我哪比得上二姐呐,阿沅侍卫一直在这里,但是不知道,今天二姐在大殿上都说了些什么。”
如他所料的看到阿沅紧张了,“公主说了什么?”“阿沅侍卫真不愧是从小跟着二姐长大的人,自己的自身难保了,还关心着二姐呢,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阿沅与二姐之间……”“二皇子还请说话自重!那也是你的二姐!”
“哟!阿沅侍卫这么急呢!还真是我多嘴了,还是说被说中了呢?”阿沅这下也知道他是在故意套自己的话,再次闭上眼不搭理他。
梦卫修见他情绪已经被挑拨起来,并没有轻言放弃:“现在父皇碍于月昭国与大列朝的人在,不好责罚二姐,本来二姐好好的认个错,父皇也不会太为难她,可我这个二姐就是很倔,死撑着不说也就罢了,还与父皇对着干,你说他们两国的人要是走了,二姐是不是就来这陪你了?”
阿沅本来是不想继续理他的,可是梦琷的臭脾气,他再清楚不过,那丫头还真有可能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二公主在大殿上都说了什么?”梦卫修挑眉,“阿沅侍卫很想知道?”并没有得到回应,他也自顾自的说了下文:“我这位二姐呀,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人家月昭国的太子说的已经够委婉了,二姐倒好,说什么什么事儿都做过了,就是没有劫持过公主来玩玩,想试试是什么滋味,就把人家公主给绑了。”
阿沅听着这歪曲的话,还是着急了:“二公主还说什么了?”“二公主还说,阿沅侍卫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一直没能好好的犒劳犒劳阿沅侍卫,见那小丫头还算有几分姿色,就寻思着撮合撮合你俩,”说到这里来了个大停顿,仔仔细细的盯着阿沅脸上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大殿之上说了这么不文雅的事,接下来的我可是没那个脸说了。”
“根本不是这样的!二公主撒谎!”急吼吼的冲到牢房门口,紧紧的抓住铁栏,愤怒的看着牢房外的人。梦卫修依旧笑着:“你跟我解释没用啊,我信不信无所谓,重点是父皇信了,那这就是事实。”见他抓住铁栏的手指节已经慢慢泛白,也是凑近他耳边:“父皇要做的事,是将其他两国都拿下,我也相信二姐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到月昭国皇城内抓人,定是知道了什么消息,若是这个消息对父皇有用,那父皇就会继续需要二姐,那这些小打小闹,都不会追究了。”
阿沅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他,后者坚定的点着头。阿沅却还在犹豫,不肯吐出半个字。梦卫修继续徐徐善诱:“你想,日后梦辉国都是要一统天下的,那二姐在月昭国劫持的就不再是公主,这天下也是我们梦辉国的天下,那二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又何须被别人押着问责呢?”
阿沅已经开始动摇了,他知道这次回来梦清河肯定不会放过梦琷,但是放眼望去,整个梦辉国,没有谁的才智谋略能与梦琷相提并论,若是她真的得到了什么情报,对拿下两国有帮助,那不仅不会被追究责任,更有可能因为需要二公主的才智帮助他们,那二公主的地位又会再翻一番,这无异于是一件好事。
“在……”“在月昭国,我没有得到什么有用情报!”一道清冷的女声在这空荡荡的地牢里响起。梦卫修回头,“梦琷?”“公主!”
梦琷严厉的扫一眼阿沅,后者愧疚的低下头去。“你怎么过来了?”梦琷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来看我的侍从,还需要像你这个弟弟打汇报?”“你!”梦卫修很是生气,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说他是梦琷的弟弟。
“阿沅可是我身边的侍卫,还轮不到你一个弟弟在这指手画脚。”梦卫修冷笑:“呵!侍卫?你可别忘了他现在身在何处!他现在可是犯人!”“犯人?那你家父皇知道你擅自行动吗?知道你在这逼问他吗?就算他是犯人,又岂有你审问的道理?弟弟这么想越俎代庖,是想越你的父皇,还是想越你的哥哥?”
梦卫修被她说的哑口无言,“你现在得益算什么?再过不了几日,我看你还能横吗?”“弟弟真是说笑了,我们现在都在牢房里,也算得上半个犯人,我都还能横的起来,就是弟弟却怂了,不知道是不是再过几天就该焉了?”“你……我看你还能得意几时!”说完大力甩着袖子离开了。
梦琷等他的人全都离开了牢房,才开始与阿沅谈话:“是不是我出现的不及时,你就将事情告诉他了?”“公主,属下……”梦琷伸手制止了他下面的话,“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不过就是你的这份关心,可能真的会给我惹出大乱子。”认真的看着他:“所以我要你从现在开始,收起所有的关心,真真正正的成为我的属下。”
阿沅愣愣的看着她,“公主是要我……”“阿沅侍卫,从这一刻开始,你只是我身边的一个侍从而已,只能听命于我这个主子,我让做的事绝对不能出现差池,我没吩咐的命令,就是死,也别给我有多余的动作。”
要是还听不明白,那这些年真的是白白陪在她身边了。“好,属下明白了。”
“二弟去了內狱?”“是,大皇子,二皇子去了没多久,二公主也去了,没多大会儿功夫,二皇子就出来了,好像还很生气,走的极快。”“那这么说,二弟二妹碰面了?”“是的,就是看二皇子出来的样子,想必是没捞着好。”梦卫青笑着:“二弟本来就没想让二妹好过,他对谁都能做戏,唯独对二妹不行,想必这是一次不愉快的碰面。”
石爻偏着头,“那,二公主去內狱可以理解,二皇子这么着急的往那里赶,又是为什么?”梦卫青有些失落:“以前母妃总说,我从生下来就注定了要登上这国主之位,父皇也一直以储君的身份培养我,所有人都觉得我登上国主之位理所应当,二弟也是笑着祝福,说这种吃力不讨好还折寿的事,就让我这个当大哥的来扛吧,他一个做弟弟的,只管逍遥自在的生活就好,母妃还笑他没出息。可是最近我才明白,那些都是他在演戏。”
“二皇子的野心很大?”“也不是说野心大,他有争取的权利,只是,我没想过他会来暗的。”梦卫青说完自嘲的笑了笑:“也对,父皇母妃都觉得我理所应当,他又怎么敢明着和我抢?只能背地里搞这些小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