鹘野便让他好好的,至于刀无泪,好像没有什么办法啊。
“哦,那你继续吧。”刀无泪坐好。
这么配合了,还是他?
“不用这么看着我。”刀无泪将手腕摆在桌上,直言不讳道:“我只是不想自己的身体出现任何问题而已,否则难以精进修为。”
果然是……没良心。
悬念也摆着臭脸,不想给刀无泪检查了,可君上那眼神之意不得不服从,只好坐下来给他重新把脉,而后道:“你身体没什么大碍了,但心思忧重……怎么有……奇怪了?”
“我得绝症了?”刀无泪云淡风轻,别以为他没有听出来悬念正在吓唬自己。
“不是啊……啧啧啧……又没了?”
悬念那副表情很吃惊,刀无泪觉得他好能演,可又给自己把脉了一会儿,终于才说话,道:“是我弄错了,你没事,我后边让御医所再改善一下药膳方子,听说你觉得它们苦涩难吃?”
“我不是暴殄天物,而是……”刀无泪拉长音调时收回了手,因为一直摆着同样的姿势都手麻了,而且悬念怎么看着像是瞒了什么事情的,道:“……讨,厌,你。”
悬念也想怼回去“不用你喜欢,我也很讨厌你”的话时鹘野咳嗽了,不是病态的那种,而是让他多加注意言辞的意思,没办法,只能再把脉一次了。
“我看着像是很好欺负的?”刀无泪要不是戴着面具,一定可以看到他显露出“你是傻子”的感觉。
“……我这不是为你好啊,多把一次脉才能更好的为你祛除病症,怎么了,不喜欢,那算了。”悬念他要走。
想一想,好像也没有错误,刀无泪又把左手摆在桌面上,可悬念要他换成另一边,怎么奇奇怪怪的,不过还是改了右手给他把脉。
这一次,又很久,悬念还有偷看他的举止,不过怎么看着像是松了一口气的那种表情,刀无泪很难不怀疑对方是不是故作玄虚。
“怎么样?”刀无泪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你……没事……可以回屋里待着,不过修炼还是别太着急了,毕竟你身体什么底子,自己清楚吧?”悬念说。
“哦,我知道。”刀无泪还真是很领情面的,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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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一时静谧了,碧灏看得出悬念有话要说,但可能有她在场而不好说话,便主动退出屋里,理由道是过去看看公子有何需要,这时候,身边可没有什么人伺候。
碧灏一离开,鹘野便看悬念犹豫不决的,走过来,又踏步回去,来来回回好几次,他什么毛病,地面有钉子?
“怎么了,有话好好说。”鹘野觉得看他这样会头晕。
“就……”悬念如何说才好。
“要不说就出去吧,本君上累了。”鹘野要躺下休息,他身心疲惫,比奔走几日也不合眼还难受。
“……就那公子他脉象好古怪。”悬念看鹘野的动作一滞,而后又靠了回去。
“……是不是有两种心跳?”鹘野试探性一问。
“唔?”悬念没想到鹘野竟晓得这件事,那话可就还说了,道:“一般来说有两种情况,一是怀孕了,但不可能的,他可是男的,这一点,我还是没有把错的可能性。”
“二是……什么?”
“这样的心跳一深一浅,犹如是他身体的象征,可能……”悬念不好说。
“你说吧。”鹘野洗耳恭听,也有自己的猜测,只不过需要悬念的肯定。
“这人吧,正常情况下是一种脉动,可他有两种,还是一深一浅的,预示着公子他……或许是强弩之末,一切的平和只是一种伪装……君上?”
好像与自己心中所想重叠了,鹘野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神色淡淡的,说:“别让他知道,也不要告知第三人,以后他就用你来照顾了。”
“……是。”悬念想他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想到自身是被鹘野信任才能被委以重托便心生欢喜,道:“我自当办好这件事,不让君上失望。”
“嗯,本君上信你。”鹘野让悬念离开。
门外之最暗处的窗棂下,一道黑影闪过去,速度快到眨眼间消失无踪,旁人见了也只当是风曳过树枝的憧影,不会有谁多想的。
“君上,您伤势不轻,近来可得在屋里静养了。”悬念更关心他这一点,便又折回去说了相关情况。
“本君上自有分寸……”鸦青眼眸一沉,鹘野道:“悬念,你现在想办法透出风声,内容大致是本君上在住所遇袭,伤着了。”
“这……”
“照办吧,不用心生忧虑了。”鹘野他自有主张。
“嗯,我会的。”悬念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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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就有传闻说君上在住所遇袭的事情,而鹘野正好闭门不出,也谁都不见,就是幽冥帝派来询问情况的使官都被拦住了,悬念又天天到访,这样让传言的可信度高了不少。
“不是我说你,能不能别让悬念在我闭关修炼的时候天天来敲我房门,我可不想走火入魔了。”
刀无泪克制得极好,原本是要踹开鹘野房门的,可想丫头她要自己待人善物得友好便改为推门而入了。
正在换衣服的鹘野觉得一阵风呼过来,脊梁骨隐隐发冷,再看刀无泪也不避讳,他又有什么好在意的,直接将脱了一半的上衣丢在洗衣篮里。
过了几天的修养,他身上的伤势好多了,所以不需要伺候也能行动自如,前提是不要动作幅度过大就不会扯动伤口。
换上新衣服,鹘野坐到书桌前,那里堆了好几叠的公文,需要他处理,当君上的果然是不能偷懒,这才几天就积压了这么多的事情。
“我与你说话可听见了?”刀无泪走来,也将光线挡住了。
“我没聋,听见了,能不能让开,你挡着光了。”鹘野在公文上作了批注。
摆在桌面上的这些公文都是急事,旁人还等着他回复,可鹘野脸色不是那么的好,苍白中的一点红恐怕也得消失了。
“那你倒是让悬念别来烦我。”刀无泪收回目光,道:“不是还有绯修吗,怎么连病了也得你亲自上阵?”
皱了眉,鹘野没抬头,道:“你与我舅舅很熟?”
“……不熟啊,怎么可能熟。”刀无泪想给自己一嘴巴子,他顺嘴喊了绯修,可要是说阎王殿下就为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