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顾清玥离开,殿中立刻静了下来,连翘知机,带着服侍的宫人悄无声息退了下去,沉重的宫门在成王身后吱呀掩上。
密太妃不再掩饰,看着儿子的眼中满是怜惜和遗憾,语重心长道:“适才提及皇上,她言辞之间的情意,母妃是过来人,再清楚不过。”作为母亲,她深知,儿子多年的心事已成执念,担忧长此以往,害人害己,狠心劝道:“这些年,我留心看着,她是真的记不起从前的事了,何况当年,也只是我和先国公夫人私下说起过,从未过了明路,你二人也从未说破,如今故人心思已变,也或许只是你单方面的想头,你可放下了罢!”
成王懒懒一笑,倚回椅子上:“母妃放心,放下不放下的,不都过去了。”虽是如此说,一双桃花眼中仍是长空寂寥,雁过无声。
密太妃不信,然而这个话题也不宜再说下去,她只叹了一声:“你知道便好,你媳妇是个好的,如今,且珍惜眼前人吧。”
“儿臣省得。”
不是容姵不好,家世容貌,举止教养,无一不佳,且,无论是作为一府主母,还是作为妻子,作为母亲,她都无可指摘。他亦是愧疚,他能把容姵当成朋友敬重,当成亲人维护,却唯独对她生不出爱意,究其原因,不过是顾清玥早已入了他的眼,占了他的心,以致他再也看不见别人。
他自嘲一笑。
“允程的事,泰半是天意,你可莫要因此,怨了太后和皇上。”密太妃又想起一事,忙低低叮嘱儿子:“那日皇贵妃的情形,我是亲眼见了的,确是危急,太后一时没想到也是有的。”允程是他的亲孙子,虽然午夜梦回,她也亦为允程的身体和将来暗暗落过泪,可是当着儿子的面,仍开解道:“民间亦有高人,只管花重金去寻,只要能治好我们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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