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凝视着方氏,她没有打断,也没有追问,只是静静等着。
怕勾起母亲对父亲的追思,寿安平日甚少去见方氏,因而她们母女两人,很少会细细致致说一些事情。
可寿安自己也明白,哪怕她不去见方氏,方氏依旧思念故去的蒋仕丰。
此刻,若方氏想说,她便听着,若不想再说,她便是追问了也徒惹伤感。
方氏的视线重新落回到了祠堂中的牌位上,以视线勾勒蒋仕丰的名字,道:“他那时候驻守北方关口,每年落雪时,敌人退回草原深处过冬,直到来年雪化春暖,才会再来进犯。
年复一年的,下雪时节反倒是北方边境百姓一年里最太平的时刻。
也是驻军们最安心的时候。
你父亲曾说过,恨不能大雪纷飞大半年,给百姓和将士多一些喘口气的时间,也让那些避冬的敌人多耗些元气……”
随着方氏的讲述,寿安的心一点一点紧了。
对于父亲,寿安几乎没有印象了,不记得他的音容笑貌,不记得他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所有的记忆都来自于身边人的讲述。
可是,那几年蒋仕丰在京城的时间太短了,哪怕几位嬷嬷绞尽脑汁去回想,都很难回忆起多少蒋仕丰与女儿玩闹的场面,也就无法说给寿安听了。
只有蒋仕丰亲手给寿安雕刻的几样小玩意儿留存下来,她时不时会拿出来看看,却也只是看着,想不起其中细处。
比起早亡的亲生父亲,宁国公这位伯父反而更像是寿安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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