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阶前白玉染残血，淋淋漓漓的带到了幽深草木之间，江宴的娇笑却扫不掉般依稀还响在我耳旁。

我握紧了拳，不受控的战栗松了一泄，旋即再握紧，已经不如先前那般紧实了。

许亦云意味深长的眸子透过开合的金玉雕窗，透过森森郁燠的孟夏，毫不吝啬的悉数投给了我。

我听见自己的牙根吱呀铿然，试图在雪白与雪白之间碾碎掉什么让我惊恐后怕的东西，但又好像无能为力，心开始下坠，却又偶尔试图浮上。

……至少现在，我杀不了江宴。

我很讨厌杀掉什么。但如果这些事情触及到了我的逆鳞，我便发了疯的出奇冷静，不止再像从前一味只知道丧气的那般哭泣。

彼时江宴已经缩回榻间，身上薄薄的披盖一层云锦被。坐在一旁的许亦云也不说话，像是方才那几场仅仅是为了演给我们看般，自顾自撩起外红的袍，垂首爱惜的淡拂锦绣云案与百鬼骷髅。

江宴动了动，“我知道她在，我也知道你其实也是向着她的，是不是？”

许亦云笑的泰然自若，“你怎么知道就向着苏七了？”

江宴笑的森然，缓缓从榻上爬起，看向窗外：“我怎么不知道？她是江迟的时候就令人作呕，最后三年拼命求大士给她那副苟延残喘的身子再多续一年的命，可最终不也只活了十七？她的命生来便是贱，又不肯老实的做我的奠基石，现如今倒好了，你瞧瞧，满城的神仙都要蠢蠢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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