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事后木连城相信了她的话,她却依然恨得咬牙切齿的,因为这件事,几乎成了她人生中最大的败笔!
让她至今想起来,都无法平息心中的这口怨怼之气。
没有人知道,童夫人此时有多么的恼怒和怨恨,当然,除了有通灵心玉在身的慕清欢。
听到这里,一众下人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个个面色犹豫中还带着一丝惶恐,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木连城。
心道,主家做了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却被他们这些下人听到了,不会被灭口吧?早知道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正当众人心思各异时,慕清欢又淡淡地开口了,语气就像谈论天气一样轻松和随意,却让某些人的心里顿时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只听她说道: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义兄的师傅是一位地阶巅峰的炼丹师,距离天阶仅一步之遥而已。
他老人家闲来无事的时候,便总喜欢给我们几个孩子教导一些人体和医理方面的常识。
以免我们将来在行走江湖的时候被小人骗,或者在被人陷害的时候,没有为自己辩解的能力。
我记得有一次,他特别提到过,男人在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他的某项功能,其实也是‘不省人事’的。
不过,为了公平起见,我这里还有一种药,服用了这种药之后说的话,就一定是真话了,大家可以相信!童夫人要不要试一试?”
话音刚落,童夫人手掌下的脸,以及童佳勋脸上痛苦的表情,同时都僵住了。
然而,还不等他俩想出对策,或者说些什么来反驳慕清欢时,后者已经传音入密给木氏兄妹,让他们把迷山上的事说出来。
兄妹俩听后对视了一眼,凭着双生子的默契,只一个对视他俩就决定了——由理智客观的哥哥来担任主讲人,而容易冲动的妹妹来负责补充。
于是,木毅毅便当即看向了木连城,同时沉稳地开口道:“爹,其实还有一件事,孩儿认为有必要告诉您!”
接下来,在场众人包括木连城在内,全程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听完了这兄妹俩的讲述。
当然,木毅毅只说最后是慕清欢的契约兽出手,才把麻少和童佳仪等人打跑的,没说已经灭口了。
因为如果说出那些人都已经死在了慕清欢的手里,那么之后,她可能会面临无穷无尽的麻烦,毕竟麻童两家都不是什么善茬。
木连城当场拍案而起,可他还来不及咆哮出声时,一个比他更洪亮的嗓音就先说话了,“什么?竟有人敢对我木氏子孙下毒手?”
这道声音是在众人的耳旁突然炸响的,吓得他们的小心肝好一阵扑通乱跳。
而听到这个声音,木连城先是一愣,然后铁青的脸色立马泛起了红晕,但显然不是害羞,而是激动使然,只听他对着空气高声喊道:
“老祖宗,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通知孙儿出城去迎接您啊?”
“你小子,要是早告诉你,老夫还怎么听得到这么精彩有趣的事啊?哈哈哈…”笑声未落,一道深青色的身影就凭空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此时的童氏母子已经完全吓瘫了,心里想着应该赶紧逃命,身上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好丫头,你干得不错,老夫代表木族谢谢你!”鹤发童颜的老者一现身,就冲慕清欢说了这么一句话。
木氏老祖的这句谢,不可谓份量不重,但她却值得。
老祖甚至直到这一刻,都还心有余悸,要是没有这小丫头及时出手相救,他那对可怜的曾孙就遭了奸人的毒手了!
而且,这丫头小小的年纪,竟然如此的机智聪慧,帮连城这个没脑子的家伙识破了坏女人的奸计。
不然的话,让这种居心叵测的“祸水”进了门,将来别说这木槿城,恐怕就连他们木族,都不知道要遭多少祸害呢!
即使是面对这样实力强大又身份尊贵的老者,慕清欢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紧张和局促。
众人只见她大大方方地站起来,行了一个标准的修士礼。
这个礼,只是修士之间,在面对强者时才会行的礼,之后,她又行了一个晚辈礼,木氏老祖的眼中顿时划过了一抹欣赏。
对于木氏老祖的夸奖和感谢,慕清欢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这不过是小事一桩,不足对方挂齿。
不卑不亢又淡定从容的性格、优雅高贵的仪态、大方得体的气度,以及礼节周全和见多识广,无一不显示着她良好的出身和教养。
她的来历,必定不简单!
这是在场所有人,甚至包括童氏母子在内,在这一刻共同的心声。
“城主、城主大人饶命,您就当念在…念在我家先夫曾经为您出生入死多年的份上,饶了我们母子一命吧!”童夫人匍匐在地上,抖着嗓子说道。
她这会儿倒是也不直呼对方的名讳了,更不敢再继续自说自话,将捏造的事实强行安在对方的头上。
因为事态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她也只能先想办法保住自己跟儿子的命,然后再作接下来的打算了。
但这个叫慕清欢的臭丫头,不管对方究竟是何来历,她是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弄死她的。
因为都是这该死的臭丫头,毁了她们的计划,让她们眼看着就要到手的一切,全都鸡飞蛋打了!
听到童夫人的话,木连城的脸上果然出现了犹豫。
慕清欢刚听完童夫人的心里话,就看出了木连城的迟疑,眼中划过一道幽光,便语带疑惑地说道:
“我听说,童二公子当年的确是受了重伤,但在家养伤期间,伤势明明都已经好转了,却突然暴毙,你们不觉得这件事很可疑吗?”
童二当年因伤重不治而亡的事,是她昨晚才听木糖糖说的。
她自然没有证据来证明凶手就是童夫人,而且刚才也没有在对方的心声里听到相关的信息,所以这话,纯粹只是诈一诈对方而已。
她的话音刚落,童夫人就猛地抬起了头,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一样,尖声叫嚷道:
“臭丫头,你别胡说八道,你莫不是想说,我家先夫是我害死的?我们夫妻恩爱,他为了我都没有纳妾,所以我何必害他?”
说完,她凶狠地瞪着慕清欢,一脸的理直气壮,心道,反正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童二现在肯定烂得连骨头都不剩了,那些真相,谁还能查得到?
她刚想到这里时,慕清欢的眼中就划过了一丝笑意,果然如此!
“如果是你早就在觊觎城主夫人的位子呢?这个算不算动机?我现在甚至都怀疑,元槿夫人难产去世这件事,会不会另有隐情?”
此话一出,木连城先是一愣,然后拧着眉头,眼带疑惑地看了看慕清欢,又看了看童夫人。
之后,他的眼神竟然渐渐开始失焦,似乎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众人见状,便都不敢打扰他,直到差不多一刻钟后,也不知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只见他的眼神变了…
从疑惑转为恍然大悟,再慢慢地凝聚起了比龙卷风更加骇然的风暴。
将木连城这一系列的变化都看在了眼里,慕清欢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道,果然只有往他最痛处猛戳,这个优柔寡断的男人才会当机立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