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嗯……”

疼。

黎落侧躺在床上，把自己紧紧地缩起来，蜷起来的双膝一直顶到了胸口。

可她还是很疼。

浑身刺麻地疼，像有无数只蚂蚁被封进了她的血管，它们争先恐后地啃食着她的每一条血管壁，狠狠地啃着，仿佛势必要将她的身体从内而外地咬个千疮百孔。

一缕微白的月光不知道从什么方向照了进来，落在黎落血色尽褪的脸上，在她脸上汗水的折射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黎落被汗水没花了眼睛，眼前一片模糊的茫白，一道纤瘦的黑影逆着月光从那片白芒中缓缓向她走来。

但黎落已经无暇顾及黑影是谁，打浪一般的疼痛瞬间淹没了她的大脑。

黎落痛苦地闭上眼睛，用力将自己蜷缩得更紧密一些。

胸腔里的空气快被挤压了个干净，缺氧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个不停，一下下冲撞着她紧抵在胸前的膝盖。

白慕慕止步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上那个几乎将自己的身体蜷成一个圆形的人。

那个人正将脸压进双膝里，身体严丝合缝地叠合在一起，好像只要将身体里所有的空气都挤出去，那令人绝望的疼痛就能随之赶出去些似的。

“为什么？”

她问黎落，声音很轻。

“为什么你在他面前就这么与众不同？”

被人质问的人却只是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背，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黎落大脑里除了疼便是全然的模糊空白，根本没有听见她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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